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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商品金融定价权分析 |
2012-12-1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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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十多年来石油、铁矿石、大豆等中国需求量较大的进口商品价格走势来看，欧美市场操纵了多种大宗商品价格，赚取了巨额金融利润，同时我国对稀土定价权的反击，这给了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
金融定价权的由来
金融定价权只是目前世界经济秩序的一个重要侧面。从金本位制的商品定价权到信用货币制度下的金融定价权，都是不同时期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霸权的具体表现。
商品价格波动的理论分析框架
我们先分析金制条件下商品价格的规律，再研究信用货币制度下商品价格波动的规律。
在金本位制条件下，商品的价格是基本稳定的。如果商品的价值基本稳定，黄金的价值也基本稳定，则影响商品的价格的因素主要是商品和黄金的供求关系。
当代社会，要获得商品定价权，必须获得供应链中的垄断地位。这包括五个方面：一是渠道商对生产商的成本倒逼。如沃尔玛超市等通过集中采购迫使小供货商压低价格。二是耐克等体育用品品牌通过设计、广告、渠道等方面的运作来压制中国生产商的价格。三是对于钢铁、有色等大宗商品，以资源垄断来倒逼中国企业的利润。四是对于石油等稀缺资源，也是以供应商垄断来剥夺消费大国的利益。五是对于粮食等战略物资，在需求刚性的情况下，适宜时机以垄断供给来获取超额利润，如国内近几年对绿豆、生姜、猪肉等的炒作。要想获得商品定价权，必须想方设法地维持垄断地位。定价权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打拼得来的。
在明确了商品定价权的基础上，我们能够更深入地分析金融定价权。金融定价权，既包括大宗商品的定价权，也包括股指期货、汇率、利率等金融商品的价格。由于交易量巨大，更是血雨腥风，事关国家利益。本文重点分析大宗商品的金融定价权。金融商品的定价权，我们将另文分析。
世界经济进入信用货币背景下的金融经济阶段，金融定价权逐渐占据历史舞台
信用货币价值飘浮导致了商品价格飘浮，金融定价权就是该体制下最便捷的掠夺机制。由于主权货币价值与黄金脱钩，货币对内价值和对外价值都不再稳定，导致利率、汇率等基本变量的频繁宽幅振荡。20世纪90年代，衍生金融工具逐渐登上历史的舞台，并日益渗透到商品价格的决定中来。由于市场经济要解决的根本问题之一就是价格决定，金融定价权成了市场经济的命门。美国将生产外包，但只要将金融定价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上，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捞取利益。这本质上是一种寄生关系。邓小平将金融比作血液，金融定价权是吸血的工具。
大宗商品金融定价权的基础之一是期货投机。昔日商品定价是现货定价为主，现在的商品定价是期货为主。1999年，美国IT经济泡沫破裂。美联储为了挽救经济，只好降息，吹起了地产泡沫。从1999末到2008年，美国连续9年实现低利率。美元在世界四处泛滥，摧生了世界性的通货膨胀。如图1所示，纽约期铜价格上涨了8倍。由于价格上涨完全出乎意料，中国不少生产厂家空头投机。国外交易对手似乎事先知道了中国的空头仓位，逼仓带来暴利。
金融定价权的获得不是套期保值或对冲等保守交易的结果，而是主动投机的结果。美元资本在推高大宗商品期货价格时，商品基金同时现货囤集。如美国黄金基金大量购入黄金现货，支撑期货市场黄金价格的攀升。美国铜商品基金也大量囤集铜商品。这是明显的投机行为，以现货支撑期货，而不是对冲的套利交易。由于期货杠杆率高，现化与期货之间存在套利机会，即现货购买推高价格的成本远远低于期货多头的获利。
美国大宗商品的金融定价权的第二个基础是强大的信息获取能力。新铜厂投产，总有一定建设周期。这个投产延后，就为期货价格畸高提供了时间上的保证。之后，新铜厂投产，现货供应增加，现货价格将下跌。这类似农产品生产的蛛网理论。蛛网式的价格运动规律，一旦某一参与方有了信息优势，这一方就是价格的领导者。拥有信息优势的参与者通过积极的期货投机来掌控价格。在高盛等投资银行通过收集生产信息，预测全世界大宗商品的产量，进而准确地预测价格。高盛有这个能力，而国内参与投机的生产商却没有这个能力。
中国要逐渐获取金融定价权，机构参与者就必须拥有资金、信息、垄断等实力。近期，国有企业不宜以金融定价权为目标，而是通过套期保值，积累经验，培养人才。最终在合适的时候，国有企业可以成为维护我国金融定价权的重要有生力量。
金融定价权的本质是金融资本主义。目前，金融定价权基本上为美国所独有，美元霸权短期内还难以憾动，但是，双边人民币贸易结算，可以规避美元汇率风险。与美元发行所对应的美元汇率、美元利率、美元货币数量等影响商品价格的关键因素的控制权都掌握在美国人手里。欧洲、日本、中国在金融定价权方面都处于战略上的被动地位。
世界大宗商品的定价权基本都在美国三大证券交易所实现。美国是世界主要的定价中心。农产品价格形成于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金融衍生品价格形成于芝加哥商业交易所（CME）和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纽约商品交易所（NYMEX）的轻质低硫原油期货合约是世界上成交量最大的商品期货品种之一。另一定价基准——布伦特原油所在的伦敦洲际交易所(ICE)， 2001年就被美国洲际交易所收购。2006年10月17日，芝加哥商业交易所与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合并诞生了全球最大的交易所——芝加哥交易所集团。2008年3月，芝加哥交易所集团收购纽约商品交易所，一统美国的期货市场。芝加哥交易所集团这样的巨无霸横空出世，更加牢固地掌握商品定价权。
金融定价权是中美争夺权力的重要内容。中国目前处于被动局面，中长期内也将处于被动局面。打破这种被动局面，将依赖于中国的科技实力、军事实力、经济实力和金融实力。
商品定价权与金融定价权的内在联系
根据价值链理论，从原材料采购、劳动力招聘，到生产，流通，各个环节都存在定价问题。（1）在殖民地资本主义阶段，资本家掠夺廉价劳动力和原材料，以较低的价格在商品市场上竞争。资本家由于能够刻意压低原材料价格和提高工业品价格，拥有了商品定价权。（2）在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卡特尔、辛迪加、托拉斯等垄断形式使资本家获得了商品定价权。（3）在全球化资本主义阶段，资本家获取品牌定价权，或者资源定价权，或者大宗商品定价权，维持其超额利润。这些定价权，反映了资本瓜分更多利润的能力。
商品生产与销售各个环节的定价牵涉到要素资源拥有者、生产者、消费者、流通者、金融机构等参与者。定价本质上属于生产关系中的分配范畴，中国在世界范围内没有大宗商品定价则反映了中国在整个世界价值分配体系中的不利地位。中国是生产者，但是，利润却让资源所有者、流通者、金融参与者占去了大头。这是一种对中国不利的世界金融经济旧秩序，好比中国是生物界中的具备光合作用的植物，而食草动物、素食动物、食肉动物都是以植物为基本食物来源的。所以，出于中华民族的长远利益，中国必然要获得金融定价权。
金融定价权的深刻本质
美国掌握了金融定价权──金融殖民主义
金融对生产者的掠夺，中国人不同意。中国人创造了价值，美国人掠夺价值。中国必然要对美国的金融掠夺有所反制，加快军事进步步伐，推进全球统一战线，维持长期经济利益。
中国唯恐天下大乱，而美国唯恐天下不乱。中国在战略上处于守势，主观上担心“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和平的局面被打破。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指出，要以无数次战术上的主动来逐渐扭转战略上的被动。毛泽东的积极、进取、有为的思想，与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有着根本的不同。我们成功建设了大宗商品期货市场、金融期货市场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美国独占金融定价权的根基在于美元霸权
与全球金融定价机制的演变相适应，人民币国际化，必然要实现贸易进程向金融进程的升级转换，必然要完成贸易计价——金融计价——金融定价的递进三部曲。
从计价到定价，一字之差，蕴含着深刻的含义。首先，在计价阶段，不允许美元与人民币自由兑换，但人民币承担了世界货币的计价、流通等基本职能。其次，一旦中国综合实力显著超过美国，就可以逐步允许美元自由出入中国，那时的人民币将承担支付和储藏职能。这个时间大概是二十年，不超过四十年。在这个阶段，中国要解决领土问题，与周边国家的经济整合达到更高层次，中国国力要空前强盛。
金融定价权是有风险的，如果相应商品价格趋势预测错误，则损失是惨重的。2008年期铜、房地产、股票等资产价格增长是与世界性同步的，是从属于美国实行低利率的货币政策这个大环境的。从金融信息和美元可获得性来说，美国等金融机构有着得天独厚的金融定价权优势。为了超额利润，他们会主动猎杀潜在对手。当年徽商胡雪岩怜惜浙江省的丝农，高价收购新丝。可是，在国外金融资本和国内金融买办势力的内外夹击下，血本无归。胡雪岩没有金融定价权，要夺这个定价权，失败的代价是惨重的。期货可以逼空，也可以逼多。当铜期货波动15%时，判断失误的对手就血本无归。所以，在实力感到不济时，不要轻易挑战美国金融资本的金融定价权。
大宗商品金融定价权的实现工具分析
目前我国26家央企自行在境外从事场外金融衍生产品业务（OTC），且大都是与交易对手私下签订的是“一对一”的非标准化合约，交易风险大，透明度不够。产品设计复杂，合约期限较长，风险敞口很大，是央企巨额亏损的主要原因。
商品期货、现货和控股是大宗商品金融定价权的主要工具
（1）商品期货是大宗商品金融定价的重要工具。期货所要求的商品标准化，降低了交易成本；允许投机交易，使市场充满了风险承担者；允许杠杆操作，使暴利充满诱惑；保证金使得交易的信用风险大大降低；全球参与，更扩大了交易量，降低交易成本。这使得期货交易量远远超过了期权、无期、掉期等金融衍生交易。（2）通过对资源类公司的控股，垄断资源供给，获取商品定价权。由于世界铁矿石三大供给厂商没有一家是中国控股的，在需求垄断与供给垄断的博弈中，中国始终处于弱势。世界金融危机中，中国不少钢铁企业到国外投资购买矿山，以理顺产业链。
国内商品期货交易所在全球大宗商品金融定价权中的作用
以商品期货交易所的期铜为例。根据实证研究，沪铜、LME期铜、纽约期铜实际上是同步振荡的。（1）大多数情况下，国外领先趋势行情，国内跟随。（2）国外接近24小时交易，国内于工作日交易4个小时。（3）由于中国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且是消费大国，其货币政策会对沪期铜、纽约期铜、LME期铜产生一定的影响。沪期铜并没有金融定价权，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国际铜价。
我们未来需要金融定价权，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需要期货市场，需要新的期货品种。
（本论文受北京教委科研提升计划资助。）
（作者单位：晋商银行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博士后流动站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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